永远不要站在你的角度看别人

驳李玫瑾教授:不要用你的眼光,去俯视他人的痛

“人在成长过程中最好要有忘年交。”

最近刷短视频,在窦文涛主持的节目里李玫瑾教授这样说。

作为一个爱学习的中年人,我有学习的态度,也有一定的生活阅历,不禁立刻就对这句话点头。因为我就有很多忘年交,有小伙伴,也有“老”朋友,在他们身上我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。

要说的是名校教授就是名校教授,真不是我这个乡村教师可比的,我虽然知道这个道理,但是总结成人生经验,去给别人上课,这样的水平我还真的不具备。也因此我不禁对李教授本人也大感佩服。

可是等着听完了她的这段话,我却觉得她说的也不尽然,认为她很有些自以为是的毛病,就和我身边的某位大哥一个样,就爱拿自己的标杆量别人的长短。

李教授的原话是这个样子的:

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最好要有忘年交。你人生中很多东西,他都经历过,他可能一句话就把你点醒了。就比如我们看照片吧!这一摞的人,每个人看照片先看谁?一定是先看他们自己。这在你来看是一个天大的事,但在别人来看,人都在看自己,没功夫看你。 所以呢,这时候当你明白了你觉得这个事很大,别人不一定觉得很大。别人呢从别的角度,一句话有可能就会把你带出来。”

我们分析一下她这段话。

她的第一句“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最好要有忘年交”,这当然没错,前面我已经讲过。然后她分析原因说“你人生中很多东西,他都经历过,他可能一句话就把你点醒了”。这一句我也是赞同的。

譬如我那位大哥,就很洞悉人心。举个例子来说,我妈过来和我一起住,我问她有什么东西需要我买吗,老太太一脸不耐烦,我就信以为真,买东西就以我的想法为基准。我对什么金货一类的东西无感,昭爹给买的戒指项链啥的都不带,我就以为我们老太太和我一样。可是我这位大哥轻描淡写地说只管给老太太去买,听他的没错,买了老太太就喜欢了。

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,但对他的人还是足够信任。第二天就去买了。买了头几天老太太只喊我乱花钱,但后来还是都戴上了。而且没几天就和自己的两个妹子我姨妈们去显摆了。一边骄傲地显摆,一边快乐地骂我不会过日子。我也因此在亲戚中间博得了一个孝顺的好名声。

这名声还在其次,看着老太太那么高兴,我是真的很惭愧,觉得自己醒悟得太晚了,应该早点买,早高兴晚高兴都是高兴,为什么不能让她早点高兴呢?

同时又觉得,姜还是老的辣,这位哥哥比我大不了多少,算不上是忘年交,但是在人情世故上却真的可以做我的老师。只是我可能是属长颈鹿的,星期一湿了脚,星期日脑子才感觉得到,太后知后觉了,一言两言地点不醒,总把他气得人仰马翻。

有些扯远了,现在我们再看李玫瑾教授的话,她后面的那句类比也极其形象。“就比如我们看照片吧!这一摞的人,每个人看照片先看谁?一定是先看他们自己。”

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嘛,你觉得很丢脸的时候,极有可能人们都看不到眼里。所以我也常对我的那些犯了点错就觉得天崩地裂的学生们说:别太拿自己当盘菜,你没那么万众瞩目,人人自己门前的雪都扫不净,谁管你这瓦片上的一点霜啊!

所以呢,“这在你来看,是一个天大的事,但在别人来看,人都在看自己,没功夫看你。”李教授后面的这句话也可以说是绝对真理,我也很赞成。

可是她接下来的话,我就很不同意了。

我之所以不同意,是因为我感觉这句话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,它对比自己年轻的人的痛苦没有一点最基本的人文关怀,有的只是轻视。

驳李玫瑾教授:不要用你的眼光,去俯视他人的痛

在这段话的最后她说:

“当你明白了你觉得这个事很大,别人不一定觉得很大。别人呢从别的角度,一句话有可能就会把你带出来。”

她这句话里的“别人”没有别人,说的就是忘年交,而且她的忘年交只指一个方面,就是年龄比自己大的忘年交。这样说来,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这样的:

“和我们这些老狐狸经历的事相比,你这小嫩雏经过的那点事都不算什么事!”

也就是说,你觉得事情大,极有可能只是因为你还没经过什么事,是你见识短浅,总是拿着绣花针当房梁。你觉得事情大为此而痛苦,可能就是个笑话。

可是这个说法其实很荒谬。

在我们中国有句俗话——“好了伤疤忘了疼”。这样居高临下藐视别人的痛苦,可不单单是好了伤疤,就忘了自己曾经疼得呲牙咧嘴揪心扯肝了;它还霸道,自己好了伤疤,竟开始嘲笑别人说疼。

我师范的数学老师,有一次在课上和我们说起她辅导自己刚上小学的女儿。看着女儿为了2+2=4的问题愁得直哭,她是一筹莫展,她说教会孩子抽象的“2”和具体的“2个苹果”的区别太难了,远比教我们困难得多。

因为这个对成年人来说不是问题的问题,对孩子来说却是一个很难理解的抽象的问题。

孩子很容易知道,2个苹果再加上2个苹果是4个苹果,2个香蕉加上2个香蕉是4个香蕉,但苹果香蕉都是具体的,而数字是抽象的。怎么就由2个苹果加2个苹果等于4个苹果,2个香蕉加上2个香蕉等于4个香蕉,就得出抽象的数字2+2=4呢?我们老师觉得很难跟孩子讲清楚这个问题。

由这一点,我觉得我们师范的数学老师强过北大的教授,至少在尊重孩子方面,她比这位李教授要强。

一个成年人怎么可以笑话一个孩子,计算十以内的加减法还要扳着手指皱着眉头难得要哭呢?

你不能因为你现在是成年人,这个算术题现在对你很容易了,就觉得这个算术题它是容易的,对孩子来说根本不是个事,就嘲笑孩子的痛苦小题大做。

可是很多时候,我们总是犯这样的错。

不就和宿舍的同学这么一点小矛盾吗?犯得着这样不痛快吗?

不就一次月考不理想吗?怎么可以这样想不开?

不就青春期的早恋加失恋嘛?这么要死要活值得吗?

……

很多时候,我们成年人都是这样高高在上地劝这些沉浸在痛苦里的孩子。这样的劝慰对孩子来说,不仅毫无用处,而且也极不道德。

推而广之,不单单是对孩子,对其他人的痛苦这样俯视也是不对的。

驳李玫瑾教授:不要用你的眼光,去俯视他人的痛

事情的大小,本就因人而异。

由他人经历的事来断定我经历的这件事严不严重,就像我的痛苦由别人来确定值不值得应不应该一个样,你觉得这没什么好痛的,可是我已经痛到无法呼吸了!我的痛苦它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就客观存在着。

我小时候学过一篇课文《小马过河》。小马要过河,不知深浅,小松鼠大惊失色,告诉它可不要过河,因为它的一个同伴就是掉到河里淹死的;老牛却若无其事说,水很浅,刚没过小腿,过河完全没有问题。

等着小马自己过河的时候才发现,这条河既不像松鼠说得那么深,也不像老牛说得那么浅。这个故事本意是说我们不要道听途说人云亦云。可是今天从李教授的说法来讲,我却觉得它也告诉我们另一个道理:

同一条河,在你眼里,和在我眼里本就不一样深。

你不能因为你是大象你不怕毛毛雨,就断定小蚂蚁淋场毛毛雨不是事。也不能因为你是花蝴蝶了,就嘲笑其他蛹破茧的痛不是痛。

所以当孩子身陷这样的痛苦,不要俯视它的痛,他需要的不是什么大道理,可能只是一个拥抱。你要做的就是抱住他给他擦干泪,拍拍他的肩说,没关系,有你呢。

而当有朋友和你倾诉他的痛时,你可以不懂,但也不要俯视他的痛,或许他并不需要你实质的帮助,仅仅倾诉本身就可以让他有个出口。这时候你只需握住他的手静静地听,你就是他的正能量。

话再说回来,用自己的尺子量别人的长短,其实不只是我那位哥哥的毛病,这样的毛病很多人都有,即使我,有时候也是这样。

最后我再来说说忘年交。

从我的职业来说,我的很多忘年交,是我的学生。他们虽然年龄比我小,但我从他们身上学到的东西却很多。

我的一位学生,平时草纸写得都比很多人的卷子还要规范。我告诉他没有必要这样做,他完全可以把这个精力放到别的上面。可他却认真地告诉我:

第一这是培养认真的习惯,好的习惯本身比获得知识还要重要;第二平时写得规范了,考试的时候才能保持,这样自己检查起来一目了然,大概就可以省下五六分钟的时间,关键时刻,一分钟也可以横扫千军。

我听了不禁深深叹服,自律自省自强如此,他完全可以做我的老师。

在这样有心的少年面前,我真心觉得李教授的忘年交太狭隘了。作为一个中年人,很多时候真的是“马齿徒增”,不能总想着一句话去点醒迷途的小羔羊,相反,他可能更需要向年轻人多多学习,去多交一些比自己小的忘年交。

这样的道理多年前孔子就明白了,他的那句话就这样写在《论语》里:

后生可畏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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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年等一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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