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才发现你很耀眼

别人占了你的座位,你没有说话,就站在我的身边,我忽然变得奇怪起来,也许是想站起来,但是站了站又坐下了。我开始感到你,你颈后飘动的细微的头发,我拿出画画的笔……我画了你身边的每一个人,但却没有画你,我觉得你亮得耀眼,使我的目光无法停留。(顾城给谢烨的情书)--《火车上的邂逅》

世上七千个地方,数十亿的人,怎么就遇上了你呢?可为什么又偏偏是在那样清狂的年纪里?

是啊,总有那么一个人,似乎只要你一回头,整个青春整个曾经,就全是他的影子。

邂逅,心动,追随,这个过程的开始,也许只是因了一次教室走廊外的照面,也许只是坐在你后座的某个人,不知从哪天开始你忽然察觉到,他拥有很好看的笑容呢,又或者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次他教你如何拍照时,你不小心碰到的他掌心的一点粗糙触感,仅此,再找不出多么惊心动魄的大事。仅此而已,这个人从此在你眼里亮得耀眼,无论人群多么拥挤杂乱,一眼辨认。

我才发现你很耀眼

若是在满心想念的周末里,偶然遇见了,会开心得感觉自己用光了所有的运气。如果不经意的眼神接触,也会令你惊得快速移开,太过耀眼,贪恋的目光也无法停留。你会故意早起,买好他最爱喝的饮料,压下留纸条的念头,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桌子上。你甚至,会揣着一颗激荡又甜蜜的心,在放学后悄悄尾随着他回家,走他走过的路,进他进过的小店,听他听过的歌。满满一心的欢喜和酸涩,感觉随时都要溢出来,满满一心的隐秘的满足和幸福,像是手里握着一颗宝石,想骄傲地露给别人看,又忍不住收回细细藏着。

可是啊,美好从来不久长,青春刻进骨子里的人,终是要远去的。邂逅不需要多么重大的理由,分离也是。

可以是表白后无缘由的疏远,也可以是无疾而终又无言语的毕业季,甚至,可以是,你们曾经羡煞旁人,也曾灵魂共鸣,誓言今生,牵手多年,未来触目在即,但是依旧难逃争吵和分离,再回头已痛彻心扉。

我才发现你很耀眼

似乎,任你如何淋漓酣畅去度过青春年少,如何去燃烧那烈火,只要你回头看看,便总是要悔。

曾经在你眼里耀眼无比的那个人,曾经耀眼到,让你目光都无法停留的那个人,如今在哪里呢?在你身旁熟睡,还是只能在漆黑的夜里想起?

最初总是美丽异常,最初的那个人,若还在,便相守,若已天涯,请一定彼此安好。

别再频繁想起,伤口总要结痂,也别再流眼泪了,你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的人,一定会在某一天再重逢,无论如何,都会再见到的。

或许,是在黄昏的故地,离离萱草开满山坡,或者是在接近午夜的地铁站里,车门打开的瞬间。或者是在晨雾漫漫的长街,你们不会再擦肩而过,因为步履蹒跚你们有足够的时间去认出对面走来的年迈的彼此。

又或者是……

纯白病床上,垂死幻觉里,阳光像从前一样穿过他的头发,亮得耀眼,他伸出手,你就微笑,安静闭上了双眼。

我才发现你很耀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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