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地上,黄帽子拼命干,工资6000,红帽子站着举一举手,月薪过万,百贸区随便一坐,天天得¥。
为了生活,多少人舍小撇老,东奔西跑的来到又脏又乱的建筑工地。来时满怀希望,到了满目凄凉。
苏州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,刚刚在菜市场正吃饭,接到通知让晚上加班,忽然大风四起,随即就大雨倾盆了。我和女友骑车冒雨赶到工地,片刻西边天空艳阳高照,东边大雨哗哗,真是东边日出西边雨,道是无晴却有情。
我们工地上有五个塔吊,运行中的四个中有三个女塔司,她们每天爬上四五十米高的塔吊,直上直下,她们像登天梯一样平步青云。上班期间五个小时在上面,每人独守一个室,寂寞难耐,不便无助可想而知。工人们个个晒得乌黑乌黑,他们晴天一身汗,雨天一身泥。架子工每天在钢筋架子上走来走去,像演杂技一样做着熟练的动作。泥工们脸上身上到处沾满水泥,脸蛋全成了灰色。钢筋工无论高低胖瘦,个个身体都棒棒的,浑身仿佛都是钢铁铸成的,他们有使不完的劲。于是有人编顺口溜了:晃晃悠悠水电工,不要命的是架子工,晒不死的是钢筋工,气不死的是信号工,最寂寞的是塔吊工,最辛苦的是木工,又脏又累是泥工。最牛B的是监工。
工地上按职位不同工种不同,大家戴的帽子颜色也不一样。当官的都戴着红色安全帽,监工都戴着白色安全帽,工人们戴着蓝色安全帽。大家又编歌来:工地乱不乱,白帽说了算,他要不签字,大家都完蛋。蓝帽子一天拼命干,一年工资才两万;红帽子一天边上看,月月工资都过万;白帽子一天到处转,弄个罚款也上万。
信号工这工作真不好干,没干时总很羡慕别人,不出力一个月还拿几千块,天天穿的衣服也干干净净的,多好!可自己一干才知道,全工地最受气最难干的就是信号工。谁吊的晚一步谁和你吵架,谁吊的少谁冲着信号工发火,遇着蛮横又自私的人真能把人气个半死。常说老鼠钻风箱一一两头受气,我们信号工是四头受气。
下雨天工地上道路泥泞,工人们干不成活,塔吊自然也得歇着,大家又出新歌了:工地有三喜,下雨停电来美女。编歌归编歌,其实有时雨下再大工人们都没休息。男男女女个个浑身上下一身泥,尽管外面穿着雨衣,里面的衣服都还是全部湿透。他们没有半句怨言,更没有片刻偷懒。在这儿前程似锦变成了“钱”头有火。
工地上塔吊忙,他们时常扛的扛抬的抬,千行汗水融入了泥土,万盆雨水湿透了大家的衣服。从首都到边疆,从长城内外到大江南北,从工厂学校到部队营房,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,哪座楼房不是出自农民工之手?不是农民工用汗水和力气筑成的?可怜的农民工有的在建筑工地上干一辈子,盖一辈子楼房,也住不上城市的片砾半隅。
骄阳似火炙烤着工人们,他们干累了偶尔抽支烟稍歇少顷,我赶紧给他们让个凳子,递把扇子。我打开水时帮他们打点水。有时买个小西瓜打开装在塑料袋里提去让他们吃。看着他们帽子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滴,上衣全部被汗水湿透,衣襟上的汗滴也在滴,我真是爱莫能助。
工人们白天上班,夜里加班,他们从早上六点干到晚上十点半甚至十一点,日光记录着辛苦,月光浸湿了美梦。这儿没有唐诗宋词的格调与韵律,这儿没有朱自清散文的温馨浪漫,这儿没有诗的清瘦,这儿没有歌的悠扬。这儿只有铁的脊梁,这儿只有铜的脸膛,这儿只有钢般的手指,这儿只有累弯的腰。工人们晴天忍受着骄阳的炽烤,雨天再忍受着雨水的冲洗,这种纯天然淋雨澡谁解其中味?一双双抓泥的手筑起了一座座高楼;一双双拿灰的手编织着住房人一个个美梦。
为了养家,多少弱女子变成了强汉子?为了养家,多少夫妻两地分居?为了生活,农村有多少留守儿童和孤寡老人?
工人们编的新歌:有钱没有钱,别来工地赚。白雪公主一天黑,白胖小子三天瘦。要想不长肉,塔吊爬个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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